甄柔不打算回家,因而也无处可去,只能呆在小金屋里。江燎来这儿,阿姨应是早暗地里同温如南通气,到了下午四点多,温如南打电话回来说,她要去参加一场酒会,不回来了。这显然是同江燎报的备,阿姨自己在这里,哪能管住温如南去哪儿。

    可是这怎么行?温如南不回来,甄柔到了八点找谁去,难道要搂着阿姨睡觉觉不成?

    甄柔犹豫半晌,顺着电话又打回去,询问温如南道:“你在哪里?”

    那边温如南声音听起来忽远忽近,语气冷淡:“参加一场酒会。”

    甄柔于是加重语气又问:“在哪里?”

    许是对方语气坚决,温如南犹豫片刻,告诉她:“我在三清路这边,希尔顿酒店。”

    甄柔立刻说道:“我过去找你。”

    她挂上电话,这才露出愁容来:“希尔顿,希尔顿在哪儿啊?”

    她实际上压根都没听清对方说的什么,只听个大概的音,还好她有奇趣蛋。奇趣蛋想了想,回答说:“应该是三清路那边的卡希尔顿酒店吧?”

    “哎,我他娘的真是……”她下了床,边穿衣服边抱怨道:“这都快把我社恐给我治好了。”

    奇趣蛋绕到她面前,带着三分骄傲与自豪的说道:“你看,我就说你有这个病,我看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这语气像是甄柔得了什么好东西一样,甄柔伸手赶它:“去去去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为什么,你有这种心理障碍还要去当一名医生呢?你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去治好自己吗?”

    奇趣蛋的话,和当年她去应聘时她老师问的一模一样。她毕业之后有两年时间工作处于空窗期,无论什么经历都是用人单位综合评价的依据。

    她老师自然也会询问这件事,不管是刻意,或是随口一提。于是甄柔便把空窗期,她没有工作的话,去干了其他什么事草率笼统说了两句。

    从初中开始的社恐、抑郁、焦虑以及神经性暴食跟随她十年之后终于从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,扎进她的身体里,以肉为根,以血为食。

    那位老师问完这话,甄柔愣了半晌,而后说出了从高三起就在思考并得出结论的一件事:

    “老师,您说,目前按照我的情况,除了医学,还有哪一个是仅凭技术便能让我扎住根,吃饱饭的呢?”

    也许是她想的太浅显表面,但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……

    对她这样的人来说。

    老师笑了笑,给她的面试成绩划了分,老师那天说的话,她到现在还记得:“不是每一项职业,都只能是热爱它的人才能参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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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卡希尔顿是一家挺高档的酒店,唬的甄柔腿肚子发软。到了门口她没下车,在车里观望,奇趣蛋给她打气:“没关系啊,你就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