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小心翼翼地与他在一起生活。
他喝不惯家里的水，每次都要从外面带价格昂贵的瓶装水。
他不能碰灰尘很多的地方，否则就要敏感地咳嗽。
他不喜欢街边像我一般廉价的餐馆，打包的东西来自周边很少营业的私厨。
他与此地格格不入，却还是住了下来。
封樾每日待在房间里的时间很长，长到我几乎以为他是不用工作的。
后来有天清晨，我整理从花店拿回来的一束产自厄瓜多尔的玫瑰，在起居室的地毯上坐着。
毯子也是我精挑细选的，绒毛很长很软，贴在膝盖上有暖烘烘的感觉。
不过我今天不大专心，修剪玫瑰的时候总挂念着一墙之内的封樾。
快要到他的起床时间了。封樾每天大概只有一次这样不太清醒的时刻，会如同一个普普通通的人，眼神迷离地走出房间，穿着单薄的睡衣，一边洗漱一边期待早餐。
剪子一合，我感到指腹间轻微的疼痛，垂眸一看，走神中，剪子竟然戳伤了我的手。
可惜我的痛觉早已麻木，只是颇为遗憾地抽了张纸摁在手指上。
血很快染出一个红色的小圆点。
纸巾将我的掌心几乎完整盖住，连同下面数不清的伤疤。
插好了一束玫瑰，我满意地将花瓶摆在茶几上。
封樾和我都喜欢抽烟，茶几上于是多了一只烟灰缸。我又起身倒掉了里面的烟头，恰好遇到封樾推门出来。
他今天抽了一根晨烟，眼神清明得多。
烟头还被他夹在手指间，我微笑着，抬平手里的烟灰缸。
“您需要吗？”
“谢谢。”封樾早晨的声音格外沙哑，眉头不耐烦地皱起，带着浓郁的厌世感。
他将烟头轻轻摁灭，那一下像烫在我的掌心里。
我希望他操..我。
和这枚只余雾气的烟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