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道白线划过天际,拖曳着云迹,纷纷在崇天宗主峰边侧停下,瞧着这处四合院门口人头攒动,平日里半座山瞧不见一个的道修此刻多的宛若走地鸡似的,探头探脑朝里看。

    今个可是出了不大不小的事端,风一般的传开来。

    诸行随着朋友混迹其中,瞧见了一个眼熟的人,身姿挺拔,剑眉厉目,当下脖子一缩,心下暗道这魔头怎么在这儿,只听得那人抬头瞧着清觉尊上府邸前牌匾念。

    “…不要人夸颜色好,只留清气满乾坤,”只瞧见那身着云暗纹印,鹋银封腰的人抚掌道,“好词好词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闻言诸行不由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,他可是偶然听到过林天逸对这牌匾面露不屑嗤之以鼻的。

    怎么如今换了口风?莫非是心情好不成?

    “散了,都散了罢。”有这煞星在,绝对没好事儿,他想着便拉上自己朋友,招呼着周围的人,免遭池鱼之灾。

    “跑什么,留着看罢。”那人斜斜飞过眼风来,撩开衣摆长腿一迈,回身跨进屋里,撂下一句,“有你们好瞧的。”

    不待外面的人品出这是威胁还是当真有热闹可看,林天逸一回来便听见了,那往日淡然温和的声音都因焦急而变得尖利。

    叶叙舟给发现放出毒虫意图谋害花河,结果被扮成孪生弟弟的竹海当场抓获,还有他人目睹,现下人证物证皆齐,给叫去审讯了。

    “…我若是说我也不知为何那毒虫于此,诸位可会信我?”跪在厅堂之中,却依旧脊背挺的直,身姿若竹,正是叶叙舟,他神色哀切,“我素日同花河并无过节,何必要这般陷害他,非要致人于死地不可!”

    闻言清觉捋捋胡须,虽是他欣赏叶叙舟已久,也曾动过将对方纳入门下的想法,然而…

    “话虽如此,可是如今人赃俱获,”他朝着一旁的面色青灰,挨了毒虫一口的人看去,“…况且竹海可是断然没有要害你的企图的。”

    叶叙舟身为古辰安的客人,御兽宗有血契的家生仆忠心耿耿,绝不会忤逆主人的决断。

    清觉捻着胡须根儿,只觉得这秉承公道的事儿许久不做,脑子还真生锈了似的,他是知道林天逸向来是瞧不惯叶叙舟的,不过嘛……

    林天逸其人虽是行事跋扈一些,然而也最多是动动口舌之争,这谋害性命的事…

    这家伙看花河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若是真有心如此,之前的机会也是大把,何必忍到今日?

    “清觉尊上明鉴,然则此事或许是另有隐情……”一同跪在叶叙舟身侧,听到他那样说,戴着斗笠的身影一滞,边听那人哀声道。

    “实不相瞒,左岐门护法…便是袁平师叔是也,挟恩图报已久……”

    叶叙舟娓娓道来,那左岐门是如何如何贪得无厌,如何如何榨取所得,甚至教唆他下毒手…

    “…眼瞧着我送不回东西了,我这不肖师弟甚至想串掇我给辰安下药!我所有积蓄钱财皆送了回去……”

    说罢他又亮出自己隔几个月便寄回物件的记录,长达一年之久,再打开自己的储物戒,抹去印记。

    里面当真几近空空如也,两袖清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