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雀感觉自己处于一片颠簸之中,睁开眼发现自己似乎在一辆马车上,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,转过头望去,一张青春白净的脸。

    发丝与发丝纠缠着,双眼紧闭,眉头轻皱,好像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。

    刷的睁开眼,睫毛似羽翅般扑闪,看见玄雀一脸茫然,笑眯眯地打招呼:“睡醒了?”

    玄雀回过头,望着车顶,昨夜发生的场景如跑马灯般在脑海放映。

    难道只是一场梦?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,的确摸到一道痕迹。

    玄雀噗嗤笑了出来,觉得自己有些可笑,都到这个时候还要自我催眠么。

    烬以为她担心伤口,宽慰道:“已经给你上了药,再过几天就会好,一点儿伤疤都不会留下。凡间就是这样,不比天庭,伤口愈合得没那么快。”

    “是么。”

    烬见玄雀态度冷漠,起身盘腿坐好,见玄雀转过身背对他,心里又生出挥之不去的焦躁。干脆掀开帘子,坐在茂顺边上,看他驾车。

    “少主,还有好个时辰才会到黑海,你还是先进去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碍事。”烬绷紧下巴,眯着眼望向前方。茂顺估摸着二人可能又闹了不愉快,望了烬几眼,不再说话。

    玄雀蜷起身子,抱住自己,脑海里破碎的场景断断续续连了起来。

    为什么他会知道有一个漏洞通向人间,为什么他总爱在仙女堆里打转,为什么他明知自己有未婚夫还对自己穷追不舍。

    她可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,一人做事一人当,做错了事便要承担代价。

    玄雀趴在窗边,假装看风景,背上暗自使劲儿,奋力让翅膀伸展出来。血肉裂开的痛,令她满头大汗,幸好要提防烬随时进来,转移了一部分注意力。

    车轮滚动的轰隆声,恰好掩盖了她将羽毛插在地上的声音,她就沿路做着记号,祈祷母亲能保佑自己平安。

    马车速度渐渐放缓,玄雀赶紧收回翅膀,但衣服的破口过于明显,不得以她只能放低姿态,柔声说道:“烬,我想沐浴。”

    “嗯,前面有个客栈,我们可以先到那儿休息休息。”

    “少主,还有一个时辰就到黑海了,要不回去再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觉得不太舒服。”玄雀的声音显得有些柔弱,有些小心翼翼,烬听在耳里觉得不是滋味。

    何时她需要如此低声下气,还是自己昨晚太莽撞,吓着她了。

    “先休息。”

    玄雀将毯子披在自己身上,匆匆走进客房,等人送上热水,又拜托烬为自己找来一身衣裳。她将自己的衣服撕得粉碎,装在布袋里。